艺术| 变化着的坦率 ——读曹大步书法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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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画千余年的历史还有很多难解之谜，晚清以降的一百多年里也颇多争论，其中革新求变的思想和口号，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文化自省。变革并获得成功的书画家，虽然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位，在当时的时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开创性的一笔，且深得后人的膜拜。艺术长河里总是鱼龙混杂，艺术的现实世界里鱼目混珠更是在所难免，没有腾云驾雾的本领，也没有盘活生机的点睛之笔，在文化上不具有能够孕育成龙的胚胎，大多数行者半路夭折了。
那是一种飞扬的气势，那种灵动之美超脱了隶书的范畴，但又实实在在是隶书的内涵与气质，抑或可以说是从传统隶书的母体中繁衍出的一种可以延续生命的跳跃着的线条，四处游荡、任意思维，既刚劲迅疾、纵横无拘，又蕴含天真、烂漫多姿、不假修饰。与平和淡薄中突显飘然不羁、放荡形骸之态，但这种势态又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牢牢拴在他手中，收放自如。书法的动态之美并不是草书的专利，这是一种心态，一种意念。手中无笔，胸中有墨，是一种不受时间与空间控制的潜在意识。这才是笔墨里的宽裕人生。
谈书法不能不谈起秉性，画由心生，书法亦然。李可染先生说：“可贵者胆”。曹大步如此变化书法线条不能不说够胆。但他并不是刻意去造势，因为他的作品里没有生拼硬凑的痕迹，也没有所谓流行书风中以丑为美的造型，而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从传统的优秀底蕴中演变出来的经得起推敲与批评的豪迈大气之笔。大步有一副自撰的对联，联中蕴涵大抵可以看出他的心境，曰：
清白四壁，高低无殊，吟品书画度春秋;
曹大步幼年从喜欢鲁迅先生的手迹而步入书法。中学时他临习鲁迅先生手书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那份形式与内容并重的得意仿佛眼前。既学先生习文，又学先生做人，算如今三十年已如白驹过隙。其间的过程，他自己述说：“初始兴趣甚浓，逐渐视野开阔，各种书体皆有涉猎。然虽研习勤奋，感悟亦深，却不能渗透全貌，所学不过表面功夫而已。深感中华优秀艺术博大精深，自非吾辈所能尽悟。又感时光匆匆，精力不够，尚不能全面发展，应有所选择才是。恰因身居彭城古汉之地，嗜性益深，随投身汉文化研究，尤喜隶书体势。曾遍临全国各大碑林，摩崖石刻，深研其原风原貌的金石意味。其风格的多变性诱人入境。”
十年，摇身一变成为“大师”者比比皆是。大步还能保持这样的心境，葆有这样的修为，应该可喜可贺。他这十年来佛缘益深，佛理禅机，修身养性，悟得其所。这应该与他的心态有关，——名利藏诸山，静心纳环宇。一个艺术家如果没有一个平和的心态，他的艺术境界永远不会达到一座叫做真诚的巅峰。“云在天边水在瓶”，平常人平常心，字写得越发坚韧劲挺，超然洒脱，这是一种潜质，还要达到一无顾忌，才算上乘。
芸芸众生，万千墨者。1967年出生的曹大步，作为书法家可谓年富，其年龄只能算是后生小辈，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探讨，去摸索，去完善自我，成熟笔墨。
当行者迈开大步，总有一天会取到真经。（文/中国艺术报社副社长 著名美术评论家朱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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